終於發生了。
大約五分鐘之前按publish,出來的長篇大論只剩下題目「橙色的小布人快將抵達」。
我居然相當鎮定,按回鍵仍沒了心聲的影蹤,便想,既然沒有儲蓄的感情,就由它去。
那是寫關於送禮和收禮:瑞典人在香港人眼中定寒酸,因為這謙虛得跡近害醜的民族把施和受做得不拖不欠,剛剛好。拜訪壽星家送一盤時令鮮花或一瓶紅酒,還要吃由壽星家親弄的滿桌美食,和你的一周慶生晚宴相比,我覺得本末好像倒置了。
那是寫我們昨天包禮物,由天光到天黑。本來我以穩紮為主,用膠紙把厚信封綑個滴氣不入的死活,看著看著不順眼便又全部拆掉重新來過:將微小的禮物疊好,上面放了方芳的手寫畫卡、我的並不廢話祝福,交疊兩條彩帶將一個橙色小布人紮在小禮包中間, 小布人的橙裙子上寫著:公公、婆婆、貓貓ee、Topaz ee、Xeron&Wing、契媽媽、契哥… 一一都包在新淨的透明膠袋以保內容新鮮,白白信封上寫著地址一個又一個,遙遠的家。
那是寫我某年將看完的亦舒小說包成聖誕禮物,迫好友們看。我喜歡收所以我喜歡送,書是珍貴的,但除了知心大姨媽和養顏老新之外,只收過零星的書為禮物。
那是寫原來我連自己老公都忘得一乾二淨,那年生日在家尋寶追蹤,一本接一本地找,一連十多本書談顏色談笑話談字談國。之後一年再來白色的蘋果書,我樂盡。
那是寫今早把郵包投寄,郵費比禮物還貴,但我想到當小橙布人抵達,你們雙手捧著小精美時,便如見到我坐在對面笑呵呵。
那是沒大不了的一點,聖誕前夕焦慮症候群體現。